【2025年09月12日訊】(記者宋唐、易如採訪報導)自中共黨魁習近平2012年上台以來,政府的監控愈發深入普通百姓的生活。如今隨著中共社會工作部在全國各地三級政府的全面建立,這種監控又達到了一個全新水平。外賣員、網約車行業中也建立了黨組織和社會觀察員制度,顯示中共政權已如驚弓之鳥。
社會工作觀察員
中共已經建立了龐大的數字監控技術及遍及城鄉所有社區的網格員制度,但這些似乎還不足以讓當局感到安心。2025年前後,大陸多省市又開始招募「社會工作觀察員」,這是2023年中共社會工作部成立以來的新舉措之一。
「社會工作觀察員」不同於社會工作者(社工),後者是提供護理、救助等服務的專業技術人員,而社會工作觀察員通常屬於「志願者」性質的角色。
對於「社會工作觀察員」的角色,中共黨媒描繪道:他們是聽風人、「傳感器」和社會「探頭」,是黨的「信使」及「郵差」。
中國東南沿海地區外來人口多、社會流動性大的地區,尤其是中共社會工作部關注的重點。
2024年1月初廣東省委社會工作部成立後,全面推出了社會工作觀察制度。據當地黨媒報導,截至目前,廣東全省共有社會工作觀察員1400多名。未來2至3年還將全面完善該制度。
這些「社會工作觀察員」身分多樣,分布在不同的行業,主要來自社區、企業、媒體、院校、社會組織等。
快遞員、外賣騎手、網約車司機因為走街串巷、耳目靈通,也成為招募對象。
中共市場監管總局去年6月印發文件,聘請一批「責任心強」的網約配送員擔任兼職「社會監督員」。
根據2025年4月江蘇淮南市發布的社會工作觀察員公示,淮南市決定在全市新就業群體中招募社會工作觀察員,10位貨車司機、10位網約車司機被確定為候選人。
人民網2025年8月報導,陝西藍田動員86名快遞員、外賣騎手擔任「流動網格員」;江西于都引導336名快遞員、網約車司機擔任城市治理觀察員;江蘇蘇州楓橋街道有30名物業代表充當城市觀察員。
除了社會工作觀察員,還有社會觀察站。黨媒將這些社會觀察站稱為「戰鬥堡壘」。
前媒體人、NGO創辦者艾時誠對表示,深圳大概十來年前就有人提出了社會觀察員,由政府部門聘請。社會觀察員本身有工作,但他有義務收集社會動向情報,從家庭矛盾到大的惡性事件,都會彙報。
最近,中共再次大力宣傳所謂「發動群眾鬥群眾」的「楓橋經驗」。這種群眾專政是文革的前奏。圖為2008年2月22日,兩名戴著紅袖章的老人在北京街道上巡邏。(Guang Niu / Getty Images)
他告訴,社會觀察員本來是從社會工作角度來提出來的,初衷是向民政部門、社會管理部門提供民情民意。但在實際執行中,就變成了情報員、間諜了,收集民間的一些動向,比如說有什麼反共人士、「不安定」因素等。
他說,現在的社會工作觀察員,表面宣傳有社會治理職能,實際上就是社會監控、情報收集,類似於「楓橋經驗」的群眾互相監視。
旅美中國人權律師吳紹平對表示,社會工作觀察員實際上是另一種朝陽群眾,也是網格員的變種。原來網格制度下每個片區都有網格員,現在建到了網約車和外賣騎手群體。
他強調,外賣騎手當社會工作觀察員,肯定不是為了給外賣騎手、網約車司機給提供社會福利或保障,而是為了加強對這些群體的影響和控制。
在網約車、外賣員行業中建立黨組織
中共建政伊始就把「單位」「公社」等作為社會控制的基本單位,中國加入世貿組織後打破了原有的社會格局,出現了中共文件中所謂的「新經濟組織」、「新社會組織」、「新就業群體」,這些群體雖然沒有政治訴求,但中共因對其控制不力而感到不安。
現任中共黨魁上台後,在「新經濟組織」、「新社會組織」、「新就業群體」全面開展黨建,以達到控制該群體的目的。
據中共的全國總工會2023年發布的調查結果,全國新就業群體已達8400萬人,占職工總數的21%,包括貨車司機、網約車司機、快遞員、網約配送員、網絡主播、網約家政等等。
2023年中共出台政策文件,推動各地成立快遞行業黨委、網約配送行業黨委、互聯網行業黨委等。
成都市成立外賣送餐流動黨支部14個;東莞市塘廈鎮也成立了快遞物流、網約車、外賣行業的聯合黨支部。
2023年3月20日,中國北京,外賣騎手在餐廳門口等待訂單。 (Photo credit should read CFOTO/Future Publishing via Getty Images)
艾時誠表示,中共除了社區裡面的生活場域,它還在工作場域加強了控制。
他說,互聯網行業、外賣、快遞行業都是新興的行業,最近這十來年、十五年才統合發展起來,往往是共產黨沒有介入、控制薄弱的環境,所以它就要加強監控,在底層的外賣員、快遞行業,也要建立基層黨組織。
數據顯示,目前全國外賣騎手已超1000萬人;截至2024年10月底,中國已發放網約車駕駛員證748.3萬本。
原寧波軸承厰廣東銷售公司職員陸乾坤對表示,外賣員、快遞員、網約車司機分散在城市的每個角落,缺乏工會和制度保障,遇到經濟下行時最容易爆發不滿。中共害怕這種「游擊隊」式的人群自發組織,於是選擇了最熟悉的辦法:不去提供社會保障,而是插入黨支部、安插觀察員,把潛在的維權者改造成潛在的告密者。
花招百出的「服務中心」
近年來,中共在全國各地建立所謂黨群服務中心、鄉鎮(街道)社工站、「暖新」驛站、司機之家等,為快遞員、網約配送員、網約車司機、貨車司機等提供休憩、諮詢等服務,以所謂送「愛心」為名,籠絡與監視這些群體。
例如,上海普陀區萬有引力新業態新就業群體黨群服務中心,政務服務站有近4000平方米的空間,有社區食堂、籃球場、換電站,據稱匯集了醫、食、駐、行等二十餘個功能載體;北京、天津、山東等地也建立針對外賣員、網約車司機的「友好社區」「友好商圈」。
這些設施看起來是為底層百姓設計的關懷項目,實際上是一種社會維穩形式。
江蘇異議人士樂愷安對表示,社會工作部表面上類似國外的社會服務部門,但性質完全不同:西方社會部門旨在幫助弱勢群體,而中共的社會工作部是黨的延伸觸角,實質上是政治警察與基層統戰的結合體,直接服務於維穩與社會監控。
艾時誠表示,外賣員、快遞員基本是社會底層,人數有幾千萬,又比較鬆散,他們與商家或跟快遞公司不是一種勞動聘用關係。在共產黨眼中,他們屬於社會不穩定因素。特別現在經濟崩潰、生活質量下降,共產黨認為矛盾比較集中多發在這個群體。它就需要加強監視監控,企圖把不安定因素消滅在萌芽狀態。
上海維權律師吳紹平2020年在紐約。(施萍/)
吳紹平表示,這個群體數量非常龐大,而且流動性很強、分散在社會各個角落,很難像傳統的方式去鎖定和控制他們;這幾年有特別多的失業青年或中產失業者加入這個群體,本身情緒就失落和抱怨,對中共是有不滿的。
他說,中共一定是擔心這個群體失控,所以它想通過建立黨組織的方式來加強對這些群體的監管監視,以防止他們的不滿演變為社會事件。
中共社會工作部是共產黨的「政治機關」
上述措施均由兩年前新組建的中共社會工作部所推動,背後動機就是維穩。
2023年2月中共在二中全會上決定組建中央社會工作部,之後各省市縣的三級黨委社會工作部相繼成立。
社會工作部將原屬民政系統的社區治理、社會工作,以及信訪、志願服務納入轉隸過來,使原來的強調專業性的社會工作,變為「黨」的社會工作。
中央社會工作部部長吳漢聖明確表示,中央社會工作部是一個「政治機關」。
廣東省委社會工作部文件指出,該部門的任務是「把風險隱患消除在萌芽階段」。
中共社會工作部的人員組成,大多都有公安、黨建背景。比如中央社會工作部部長吳漢聖就是黨務工作者;副部長李文章曾擔任省政法委書記和中共國安部官員,另一位副部長曾是省公安廳長;四川省也曾任命其政法委書記領導該省社會工作部;在江蘇淮南,社會工作部門的官員陪同當地警方進行「維穩」檢查。
陸乾坤對表示,新設立的「中央社會工作部」打著「社會服務」的旗號,統合了信訪、基層治理、黨建、志願服務,把原本分散的社會服務全面收歸黨務系統,實則是黨的又一隻黑手。
他說,其邏輯並不是「服務人民」,而是「馴化人民」;並不是解決矛盾,而是掩埋矛盾。
艾時誠表示,社會工作者在西方是很普遍的是一種職業,西方的社會服務、社會治理和社會慈善,很多都是由社工做的。社工制度是深圳2007年左右從香港複製過來的,國務院認可後在全國推廣,社會工作成為一個行業,就像律師取得律師資格考試一樣,社會工作師也需要職業考試。
他說,社會工作以前是民政部管的,民政部下面有一個類似於社會工作室來管理社會工作這一塊,中央政府沒有單獨的社會工作部。
艾時誠表示,習2012年上台以後,又完全倒退了,黨取代了一切。
他說,表面上社工機構跟政府部門簽約提供服務,但這些社會工作者往往住在社區裡與政府部門臨近,聽從他們的工作安排,就變成了黨和政府的手腳了,共產黨叫他去做什麼就做什麼。
艾時誠表示,國外不存在社會工作部,共產黨在延安時期有一個社會部,實際上是個諜報情報機構。現在的社會工作部不是政府序列,由黨直接控制。黨的權力是無限的,可以協調所有的資源。
「現在中國經濟崩潰、面臨社會動盪,它一定會加強監控,現在的社會工作部就承擔了這個職能。」
艾時誠表示,中共是列寧黨,列寧黨就是黨取代了社會,國家取代了一切,把所有民間的組織都消滅掉了,就像毛年代沒有社會了。共產黨不讓人組織起來,讓人處於一盤散沙狀態,這個社會是無極鬆散的狀態,你組織起來了,就可能與它對抗。
中共政權如驚弓之鳥
中共成立社會工作部的現實情況是,共產黨的利益與老百姓的利益之間衝突越來越大,民間反對的矛頭,自疫情封控以來也漸漸演變為直接針對共產黨。
2022年底的白紙革命期間,民間直接喊出了「打倒共產黨」、「習近平下台」的口號。
2022年10月的「四通橋事件」被視為中國民眾反抗暴政的標誌性事件,之後在反抗中共暴政的過程中,目標多指向共產黨。
2023年中共兩會前夕,山東濟南萬達廣場出現「打倒共產黨、打倒習近平」電子條幅。
今年8月27日,河北石家莊電線桿上出現標語:中共不等於中國,中共不代表中國人民。
8月29日在重慶大學附近投射多條巨幅投影標語,內容包括「沒有共產黨才有新中國」「打倒紅色法西斯,推翻共產黨暴政」。
2025年8月29日晚10時許,位於重慶大學城核心商業區熙街的一棟高樓外牆,突然打出多條巨幅投影「反共」標語。(視頻截圖)
陸乾坤表示,中共設立社會工作部,是它末日恐慌的鐵證。這場荒唐劇或許能在短期內壓制不滿,但長期只會加速政權的腐爛。人人自危,人人告密,社會信任徹底被摧毀。百姓越活越累,也越來越看得清楚中共的面目。
艾時誠表示,現在的社區網格化管理已經做到了社區每棟樓,甚至每區一單元它都會盯上。在工作場域它也要加強監控,「餓了嗎」、美團還有京東,都成立了黨組織,你也可以想見,共產黨的統治危機多深重。
樂愷安表示,一個真正自信的政府不會害怕送外賣和開網約車的人,中共已經將最普通、最弱勢的勞動者都視為潛在威脅,反映出政權對自身合法性的深度焦慮。
吳紹平表示,老百姓現在已經日益覺醒,知道他們的目標應該是誰。對於中共來講,它當然非常的恐懼。
「這些組織的成立,說明了中共對整個社會,沒有一個地方是讓它感覺到安全了。」
責任編輯:林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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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意圖。2023年3月4日,北京人民大會堂附近道路上的公安。(Greg Baker/AF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