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中共因应我大选结果,连下了瑙鲁断交、取消M503航线偏置措施等重手,暗示未来两岸关系多艰难险阻。虽早已留下解决之道,就是坚持九二共识,两岸就可以开展沟通对话,但从国际与国内政治来看,赖清德不太可能,也没必要作此宣示,然而,做些两岸政府都能接受的调整,为海峡情势稍微降温,还是有机会的。
机会在哪?中华民国宪法暗含的一中密码,蔡英文已经在2016年就职演说用上了,赖选后举行的国际记者会也表示,将依照中华民国的宪政体制,自信的和中国展开交流合作。论者批评赖的演说隐含两国论、没提到中共关心的两岸政治基础与定位,但如果赖只是想寻求降温,就职演说时再以此发挥一二,并能先后推出有利交流政策,两岸情势应不致有过度剑拔弩张可能。
会作出如此推测,是因为红绿各有缓和理由,也出现寻求降温迹象。中国大陆最近经济情况不好,中共二十大三中全会也迟未召开,在在需要稳定环境,而除非希望川普当选,否则在美国选季,于两岸议题上给拜登找麻烦并不明智,最近对台湾的施压,主要目的是反独而非促统;赖清德方面,则是刚当上少数总统,立法院又选出蓝营院长,还需要时间站稳脚步,而选后美国压力仍在,他也必须有所应付。
至于寻求降温迹象,中共国台办在调整M503航线后表示,此举为「满足亚太地区航空运输发展需要,也有利于改善两岸航班运营,进一步便利两岸人员往来」,这固然是个借口,但特意挑此说法,似乎是对未来两岸扩大交流有信心;而在隔日例行新闻发布会又指出「ECFA能否继续生效实施,端视民进党当局推行什么样的两岸政策路线,包括能否正视民意关切,采取切实举措解除对大陆歧视性贸易限制。」
绿朝经营两岸事务派系及其大老,释出寻求和解风向久矣;最近在M503航线事件上,陆委会又称两岸「小两会一直有在持续沟通,北京现在可能不方便说」。民进党一直想塑造没提九二共识,两岸政府也能恢复对话氛围,例如在面对观光议题时便提到,希望两岸透过「观光小两会」机制,以对等方式协商,才有望早日恢复两岸团客互访。中共方面虽未配合演出,但绿营现在自找台阶,只要再作出一些政策调整,或者透过朝小野大的立法院借力使力,两岸应该就能回到相对和缓状况。
疫情后,台湾可以调整的政策甚多,例如解除对台湾未产的大陆农产品贸易限制,而对两岸航点与陆客来台旅游等议题,只要绿营适时开放,中共或许不致维持高强度的压力了。
如果情况确实朝此方向推进,后续至少有两影响值得注意。首先,陆方重起社会交流炉灶,必有远图。台湾未来理当由台人自己处理,但中共此番政策改变,是从长远角度思考对美竞逐,而在务实台独工作者也不敢宣布台独的形势下,台湾未来四年,甚至更长远的应对之道是什么?中华民国无论内外,恐要更边缘化了。有任期的领导人或能讲出「20XX年后就不是我的事了」,但在这块土地安身立命的人民可以吗?
其次,蓝营两岸论述恐会遇到更多挑战。蔡政府执政八年,外交上破了断交纪录、军事上丧失了海峡中线,安全上把护国神山分享给外国等,伤害主权、威胁安全议题族繁不及备载,但这些并未让多数人民有感,绿营还是获得较多选民支持;而蓝营在大选中要求战争与和平的选择,并对中共经济措施表示担忧,选后虽有波澜,但只要情势变化,蓝营论述恐怕也该跟上形势。
总之,选后情况瞬息万变,在两岸关系上,红绿两方缓和局面各有理由,也出现若干迹象,倒是在野力量,尚未见到因应局势的手段。从人民角度来说,当然希望两岸和平。期盼龙年两岸展新局,春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