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商家在「双十一」购物活动期间展开的激烈价格战进一步暴露了中国家庭消费的疲软,并引发了外界对中国经济将持续放缓的担忧。
「双十一」最早源于阿里巴巴旗下购物网站在2009年11月11日举办的「淘宝商城促销日」,现已演变成全行业的为期数周的年度购物活动。
今年的购物节比以往任何一年都更受关注,因为中国正陷入通货紧缩的困境,而提振家庭需求被视为是避免经济增长乏力的关键措施。「双十一」是衡量消费者消费信心的重要指标。
在阿里巴巴旗下的淘宝和天猫平台上,消费者消费满300元即可享50元(6.86美元)的折扣。阿里巴巴承诺今年将以最低价格出售8,000万件产品,并在「双十一」期间向商家施压,要求他们提供低价。促销活动已从10月底开始。
拼多多和京东表示,将在促销期间为在各自平台上购物的消费者提供返现优惠。
据路透社报导,市场研究公司「凯度消费者指数」(Kantar Worldpanel)大中华区董事总经理虞坚(Jason Yu)表示,「低价和折扣一直是最重大的主题。」他指出,即使是新发布的iPhone 15也以500元的折扣出售。
「这表明现在没有人会轻易花10,000元人民币(1,371美元)购买手机。信心有些薄弱。」虞坚说。
中共统计局周四(11月9日)公布的数据显示,中国10月份的消费者物价指数(CPI)较去年同期下降0.2%,再度陷入通货紧缩;生产者物价指数(PPI)也持续下降。这凸显了中国经济难以通过提振内需,进而支撑经济增长的困境,也增加了外界对中国经济反弹的质疑。
在去年的「双十一」活动期间,中国的大型在线购物平台没有公布最终销售数据。当时分析师表示,COVID-19限制措施抑制了支出和消费者信心。目前尚不清楚这些平台是否会公布今年的数据,但预计可能性较低。
贝恩公司发现,在调查的3,000名消费者中,高达77%的人计划削减或维持去年「双十一」的支出水平。贝恩说,「这种谨慎(消费)水平与我们在去年『双十一』前看到的黯淡前景一致。」
贝恩表示,宏观经济的不利因素导致消费者更加注重商品价值。这些不利因素包括GDP增长放缓、消费者信心相对疲软以及对房地产市场的担忧。
「尽管今年早些时候中国全面放开了COVID限制,但这些宏观压力依然存在,我们在『双十一』前对3,000名中国购物者进行的年度调查结果表明了这一点。」贝恩说。
占中国经济四分之一的房地产行业持续陷入危机、负债累累的地方政府削减支出、青年失业率超过20%,以及某些经济领域的工资下降,都让消费者对支出持谨慎态度。
对于35岁的北京上班族谭家鹏(Tan Jiapeng,音译)来说,他目前在「双十一」购买的唯一产品就是一件迪桑特(Descente)冬季夹克,这是冬季的「必备品」。由于担心工作稳定性,他没有购买宝可梦手机游戏、润肤露和茅台酒之类的东西,而这些都是他想要的。
谭告诉路透社:「大家都知道现在找工作有多么困难,即使对于(劳动力成本)更加低廉的年轻人来说也是如此。」「经济正在走下坡路,我不能像以前那样自由花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