屡屡批评中共而流亡美国的中国作家邓聿文,28日在《美国之音》发表评论指出,多年来社会学者喜欢用「溃败」一词来描述中国的社会状况,今年的情形似乎更严重,但他更想用「溃烂」形容,并用6大面向分析中国内部的溃烂表现。
评论说,中国的内部溃烂现象并非是在习时代出现的,胡锦涛后期已经很明显了,那时政治的僵化到了很突出的程度,党内外、全社会等着习上台后「刮骨疗毒」,习也确实想拯救中共、改造中国,只是10年下来,他开错了药方,致使内部的溃烂日甚一日,要理解中国的内部溃烂状况,可分成6个面向来分析。
首先是,绝对权力导致的反向失控。习自成为中共的领导核心后,就拉开了和其他政治局成员的距离,这种情况在20大达到顶端,凌驾于党中央之上,变成一种绝对权力,是「没有皇帝称号的皇帝」。目前貌似有所削弱,但依然高高在上,「习近平特使」的称呼表明了这一点。
最高领导人的特使外交是各国外交的一种虽然不常用,但也是正常的做法,但习近平将特使外交变成一种常态,动不动就要某人充当他的特使出访他国,频率非常频繁。前几年,身为「习特使」的领导干部一般是部长,有时也会是人大副委员长、政协副主席或副总理,可今年以来,连王沪宁、韩正等常委级别的领导都以习特使身份出访。这就非常不正常,显示最高权力严重失控,党根本没有权力可以约束他。
第二是,不可治理的腐败。贪腐正是权力失控的结果,吊诡的是,习的反腐力度前所未有,但从官方的统计来看,从2018年以后,当局每年被查处的官员数量,尤其是中管干部的数量,反而是一年比一年多。这说明在一党一人的体制下,反腐败目的服务于最高统治者需要,一方面,为了证实一人统治的合法性,反腐败就不能放松;另一方面,反腐败又不能有损一人政权,导致统治的松动。这2个目的有内在的冲突,决定了腐败是不可治理的。
第三是,殭尸意识形态。中共的意识形态已经完全僵化,完全失去了对群众的吸引力和感召力,但这不是意识形态本身的过错,而是这个党在沦为习的道具后,必然要出现的代价。习确立他的一人统治后,党的意识形态完全失去弹性,变成为其拙劣辩护的殭尸,例如胡锡进偶尔会说一两句和当局不同调的话,也遭到禁言,甚至被一些爱国群众打成「公知」,足以显示中国内部溃烂的程度。
第四是,社会信心崩溃,民众用脚投票。政治专制,经济萧条,自由受限,这是中国当下的现状。对多数中国人来说,当他们意识到这种状况在未来10年不但无法改善,还有可能恶化后,本能的反应就是焦虑,对未来信心的崩溃。人们厌倦了官方虚假的宣传,想改变命运的,要么移民,要么偷渡,想方设法润出中国;不想改变命运的,要么被迫,要摸自觉躺平。现在看来,中国社会的信心危机至少要持续到习下台,但他什么时候会下台不知道,因此,最煎熬的时候恐怕还没到来。
第五是,社会报复频出,中国进入互害模式。近几年来,中国发生多起原本不认识的年轻人透过网络相约自杀的事件,以及恶性行凶案件,后者还波及到在中外国人。无论自杀者或行凶者,基本上处于社会的底层。在这些案件中,不难知道,是他们对自身命运绝望,认为无力改变现状,才选择自杀或谋害他人。
尤其是那些对无辜者无差别行凶的人,一般都遭受到了某种明显的或他自认为明显的不公对待,在向当局和社会诉诸救济管道无果后,遂萌生极端的反社会心理,行凶杀人报复社会。从这个角度来看,社会互害模式的出现,是民间对体制的不公,用畸形的方式自我纠偏。
第六是,高度依赖监控的社会治理。上述分析的5个面向都可归咎于习近平政权对中国社会的治理失败。事实上,社会治理还在恶化。对官员的治理,当局祭出政治惩罚的大棒,并用反腐来恫吓他们;对民众的治理,当局以法治之名,实际采取的是简单粗暴的刚性维稳,用警察权力和专政工具来压制大众的不满,因为意识形态的空洞说教早已破产,而经济的萧条也让当局没有多余的钱粮来分给大众,所以只得依赖强制。
但不管对官员还是民众,当局必须使用监控作为武器,几十亿个监控头,基本上已做到无死角,将每个中国人都变成了一个没有秘密的透明人。正由于高度依赖数字科技监控,当局的治理能力也变得更粗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