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党魁习近平亲信、军委政治工作部主任苗华落马之后,军方宣传「集体领导」,反对「一言堂」,不提军委主席负责制,只提首长分工负责制。多位专家指信号异常,或意味着习近平因内斗或身体问题出现的军权旁落。
军中喉舌挺集体领导、强调首长分工负责制被指异常
12月9日,中共军网在其「长城瞭望」栏目下刊发了标题为「带头坚持集体领导」的评论文章,副标题是「自觉做坚持民主集中制的表率」。国防部网站等随后转载。
文章开篇即表明「集体领导是民主集中制原则的核心和本质」,是中共领导的最高原则之一,并分别引用邓小平、毛泽东、习近平的言论,来说明集体领导的重要性。当中援引邓小平称,中共的领导「是党委集体的领导,而不是一个、两个人的领导」,以及「少数要服从多数,个人绝不能凌驾于领导集体之上」。
文章也提到毛的言论,批评个别主要领导借集中之名搞「一言堂」、家长制,在开会前「个人定调」、在讨论中「个人定音」等问题。文章还引用习2018年在中央军委党的建设会议上的话,即「首长分工负责制」,「一切重要问题都由党委研究决定」等。
12月11日,军网再发文《自觉做坚持民主集中制的表率丨带头发扬党内民主》,提出:要特别注意不在讨论中「个人定音」、不在形成决议时「个人定局」。
这两篇文章释放的信号引起观察人士注意。
台湾国防安全研究院国家安全研究所研究员兼所长沈明室受访时表示,过去三个月能看到很多有关习近平权力走向的异常情况。
据他观察,不同的官方媒体,对于习近平或习主席的提及,数量越来越少。「另外,感觉刻意凸显其他的人,像军委副主席张又侠,或者是其他的政治局常委,已经很不寻常了。尤其是军队。」
沈明室分析,很多人对习近平掌权以来的独断专行很有意见。而军报这篇文章里面提到的问题,恰恰都是针对习近平。
时事评论员李林一对大纪元表示,中共军队的首长是有特定含义的,到一定层级的人才叫首长。军委的那些人,在整个部队看来都叫首长。军网这篇文章释放了两个可能的信号,一种可能就是习近平在军队的权力遭到了稀释,因为他原来一直强调军委主席负责制,现在军队要进行集体领导,显示他遭到了分权。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军内现在反抗习近平的声音非常大。李林一说,习近平刚刚把军委政治工作部的主任苗华给抓了,之前张阳也是在这个位置被拿下来。军委政治工作部很可能要对习表达不满,就有人专门去找了当年毛泽东、邓小平的话拿出来说,要坚持集体领导,黑习近平。
他还指出,最近习近平到信息支持部队开会,习坐在当中,两边是军官,画面显得习近平非常压抑,这种座位安排也明显是在黑习近平。
分析:因内斗或健康问题 致习做权力过渡
最新的前述军报文章不提军委主席负责制,只提首长分工负责制。而习近平12月4日在北京视察中共军方信息支持部队,军方高层悉数出席。当时习的讲话和官方报导也罕见没有提到军委主席负责制。
「军委主席负责制」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邓小平任军委主席时就有提出。到习近平上台的中共十八大后,2015年1月28日,军报头版发文提到,必须坚持「全国武装力量由军委主席统一领导和指挥,国防和军队建设一切重大问题由军委主席决策和决定,中央军委全面工作由军委主席主持和负责」。后来还出现了一句军队表忠的口号:「坚决听习主席指挥对习主席负责让习主席放心」。
沈明室表示,现在出现「集体领导」的风向,不清楚是因为习近平身体不好所做的合理安排,还是内部权力斗争的结果。但他更倾向前者,就是习也知道自己身体出状况,恐怕没办法再集权,所以要权力的分散,让下边都了解到,目前是集体领导,平稳过渡,「如果习近平有任何三长两短的话,还有集体领导班子。」
沈明室表示,军报发这类文章暗示的另一个可能情况是内斗,但这会让习很没面子,等于直接把习的权力拿掉。
沈明室分析说,军委主席负责制本来是习近平有过的主张。现在强调集体领导,就是有人要避免习近平做错决策。因为从经济到外交,习的一人决断有很多错误,产生了负面的影响。习的第三任期,拿下的许多高官者是自己提拔的,最新一个是苗华。
沈明室说,这些人出事,按理能追究到习近平识人不明的责任,影响到习近平。很可能是中共的元老,还有张又侠这些人,要让习近平接受集体领导,而习因为没底气而心虚,只好接受。
「对方当然就是过去的领导人。像温家宝、李瑞环、朱镕基等等,他们应该是给习近平的压力。因为(习)二十大会议中把胡锦涛带走,对这些老干部有很大的刺激。现在大家都在担心会不会亡党亡国。」
按照军方媒体此前披露,这次发文谈集体领导的「长城瞭望」,是中共军报八一评论专版的重头栏目,固定放于版面头条位置。其文章见报后,会在军方所有媒体、公众号刊发,并在全网推送。但这次篇文章并未刊发在头版,而是放在了军报的第六版。
沈明室表示,文章如果是放在头版,意味就比较激烈,像是对习狠狠的挑战;放在六版,意思告诉所有的官兵,让他们知道说现在正在推动集体领导。
中国问题专家王赫对大纪元表示,这篇文章放第一版或第六版,可能是内部各方力量较量,还有一些顾虑或者存在一些博弈。而这历来也是军方宣传非常敏感的地方。
「民主集中制」成权斗利器
在习近平时代,早几年党媒也经常有谈「坚持和完善民主集中制」的文章,但近年少了,当局还加强对「集中统一领导」的宣传。
近几个月中共军报已多次提到民主集中制。今年6月份,军委政治工作部印发《民主集中制读本》,该文件以民主集中制来突显习军权,当时还提到「两个确立」和「两个维护」这两个维护习的政治术语,并强调贯彻军委主席负责制。
中国问题专家王赫对大纪元表示,所谓民主集中制是中共党文化用词,中共领导层用「民主集中」这个门面来搞关系,相互维护自己的既得利益,拉帮结派,同时要维持表面的和谐。
王赫分析说,6月份印发的《民主集中制读本》修订推出,是在二十届三中全会之前,当时在军队里推民主集中制,是习近平巩固自身权威的一种手段。那时讲的民主集中制,是要下面每个单位不能搞独裁,不能搞出另一个中心人物出来。
但在三中全会之后,中共政局发生了重大变化,军队再来提民主集中制,含义就跟过去不同。王赫说,现在军报作者意思是说,「党的总书记是不是也要遵守民主集中制呢?民主集中制是党的基本组织原则,比你地位更高。就包括习近平本身,他也不敢公开否定民主集中制。」
他认为现在中共军方大谈民主集中制,军委主席负责制变成了在整个军委集体领导下的首长分工负责制。这等于从制度上、从理论上把习近平大权旁落的事情敲定、落实了。
近日在北京官场热传,原中共前国家主席刘少奇之子、退役上将刘源向中共中央上书,发出「亡党」哀鸣。
去年11月1日,刘源曾发表纪念其父刘少奇的文章,强调「民主集中制」必须遵守,反对个人专制主义,「不允许搞一言堂、家长制」等等。文章在海外网上引起不少议论,认为是对习的不点名批评。
沈明室表示,中共的内斗通常就是以党和国家的生存为理由,指责对方工作没有做好,或者是你有什么样的责任,透过这个来要求对方下台。
他表示,中共的所谓民主集中制,过去毛时代就是过度集中,而习时代所讲的民主集中制,都是偏重他自己权力的集中。现在强调民主集中制,其实就是拿过去中共的制度去要求习近平放权。「红二代们担忧,再让习近平这样搞下去,可能真的会亡党亡国。」
王赫认为,习近平连亲信苗华也被清洗,军队的事变目前看到一些蛛丝马迹,可能到四中全会大概明确一些。官方连续发文宣传党内、军内民主的,说明军中人心混乱,人人焦虑,都没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