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后,中共当局对民营企业的打压与迫害明显升级,马云等民营互联网科技大佬逐渐淡出舞台。同一时间,还有另一场 「扫黑除恶」运动对民营企业家的伤害,并没有引起相应关注,在这场运动中,许多民营企业家数亿、几十亿亿财产一夜之间归零,家族和公司成员被牵连坐牢。
大纪元采访了几位企业家,他们讲述了在这场「扫黑」运动中的遭遇。
企业家自述:先抓人 后找证据
旅美大陆民营企业家陈挺对大纪元表示,2020年5月份,一夜之间他自己的企业突然被封,家人突然被抓,被判刑的将近20个人。
陈挺的企业在江西九江,有家具厂,有几个矿场、还做金融典当行。
「他们突然冲进来把家里的男丁全部抓起来,公司所有经理、法人代表全部抓起来,没有任何征兆」,陈挺说,「抓到的全判了,有判了十八九年的,有判了十五年的,我自己的亲戚能判的全判,不能判了就判两年、判一年了,每个人都判。」
他说,在没有任何法律依据的情况下,他的企业十来亿财产全部查封冻结,房产、公司都拍卖了,公司很多财产都被拿走了。律师当场被赶出去,根本没办法说理。
因为当时在香港,他躲过了这一劫。陈挺说,他们没办法判决,就搞了个红色通缉令。
按照中共的法律,红色通缉可以没收财产。「当时红通报到公安部,公安部说他这个人够不上红通,后来江西省公安厅厅长找到中共政法委,一定要帮他们完成任务,就这样私下沟通,最后把我们挂上去了。」
他们的理由就是说参加黑社会,是黑社会成员。但没有任何证据,抓起来以后,就在网上发公告叫别人检举揭发、叫别人举报。他们叫合伙单位去举报我们,不指责不让回去,把他们关起来,逼着指责。「因为打电话找我们合伙单位要钱,这钱都是经过法院判决了的,他们就说打电话催钱,就是软暴力。」
陈挺说,他们就是在搞运动,每个省多少指标,要缴多少钱,要完成这个指标。当时江西省省委书记是刘奇想让江西在全国名列前茅,所以就拚命凑数。他们把以前所有经济纠纷、债务往来全部列入了经济犯罪,说是非法借贷、非法融资。
当时媒体报导,山东省检察院「下指标」,要求当年每个基层检察院至少处理一起涉黑案件,否则年终考核一票否决。2019年江苏无锡市的新光幼儿园,竟将校内的400名幼童列为「扫黑除恶专项」的调查对象。
2018年以来在中共政法委的指使下,不少省份还以所谓「扫黑除恶」为借口,大量绑架法轮功学员并肆无忌惮地抄家。
旅加大陆民营企业家孙金亮对大纪元表示,他原来在江西南昌做房地产,可能是因为得罪了省里一个有权势的干部,正好2018年中共政府来了一场所谓的扫黑除恶、打财断血运动,他们就设计陷害。
「如果我没有财富,相信他也害不到我,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他说,「我怎么样能证明没有犯罪呢?」
孙金亮解释说,这个案子,都是先非法立案再来抓人,当时他在香港,就先抓他的家人和公司的人,一个星期后再到网上来征集犯罪证据,找不到犯罪证据,就对着他的家人和公司的人刑讯逼供。
中共还指控他和他弟弟孙柏程是黑社会组织的领导者,他弟弟在2021年被中共政府下红通,在欧洲克罗地亚入关时被抓了,克罗地亚法院要求中共公安部指控的犯罪证据30天内提交给他们,结果等了60天,也没有等到任何犯罪证据,2021年12月孙柏程被无条件释放了。
目前在大陆网络上,依然可以查找到江西公安向社会征集对孙金亮、孙柏程等企业家提供「违法犯罪」线索的通告。
孙金亮表示,在这场对他的迫害中,他个人将近价值40亿资产被全部没收,家里三代人精神彻底被摧残了,亲人和朋友有四个因受到迫害过世了。
「我母亲因为抄家,精神上受到打击,突然发病离开人世。我弟弟在克罗地亚被关押了11个月,精神也受到打击, 2023年突然过世,刚过50岁。还有两个无辜的朋友在审讯中受不了,放他们回去之后,当天晚上就自杀了。」
根据江西省政府2021年发布的公告,三年间,江西省打掉1218个「黑恶组织」,清查涉案资产282.5亿元,打掉的「涉黑组织」相当于之前十年的总和。
美国华府人权律师叶宁对大纪元表示,「搞扫黑除恶专项行动,用政治运动的方式来强化集权专政的政治目的,这是一种非常逆潮流而动的反动动作。先抓人后找证据,这在程序上是非常不正当的。」
他说,美国的刑法和民法上都有一个程序上,叫做法务审计(Forensic Auditing),意思就是,要对犯罪部分的黑色资产和不犯罪部分的白色资产要进行切割,然后白色财产是不应该动的。中共的法律也是要求这么做的,但在执行过程当中往往是很黑暗、一片混乱。
叶宁表示,对民营企业家的指控,比较多都是用商业诈欺的帽子,什么东西都可以往里面装的。因为如果指控企业家杀人放火,有严格的证据要求,如果说是商业诈欺,往往是法律的界线很模糊,证据门坎也低。
「所以绝大部分被红通的企业家,用商业诈欺这个口袋罪,来向国际刑警组织提出要求的。」
叶宁说,国际刑警是一种很夸张的说法,它没有执法权和执行权。国际刑警组织实际上不是警察组织,只是一个通风报信的组织,只是在信息收集和散布上起到国际信息管理者作用。
美国司法部专门有一个国际刑警司法协助部,因为中共一直在国际刑警组织弄虚作假,政治刑事化、刑事政治化,所以美国司法部对中共发出的红通,保持了最高的警觉。
针对民营企业家的「扫黑除恶」运动
从1978以来民营企业已发展了40年,尤其 2000年以后,房地产与互联网经济的一起发展起来,造就了大量的民营企业家,民营企业也被认为贡献出全国70%以上的技术创新成果,及80%以上的城镇劳动就业。
孙金亮向大纪元介绍说,邓小平搞改革开放,就是要利用民营企业家把中国经济搞上去。他们这一代60至80年代前出生的民营企业家,都是从白手起家,都是很苦的,从小商小贩慢慢一步一步积累财富。大概是到了2000年以后,中国房地产也开始高速发展,他们这一代人已经摸爬混打20年了,正好碰到了这个风口,在这短短20年,民营经济发展起来了。
他说,「我是在80年代中期高中毕业以后,做过搬运工、摆过夜市, 2000年后就用自己跟父母的钱买个店铺,做点小生意,慢慢做起来了,2015年左右开始参与房地产开发。」
孙金亮表示,习近平上台之前,中共当局也不是没有打压民营经济,但是没有这么明显,它还需要民营企业帮助中国经济走一段路。
陈挺说,民营企业到胡锦涛时代主要是后半期也管得比较紧,但也还好。习近平上来以后,就感觉到基本上没过一天好日子,一路打压民营企业,不给贷款,有些民营企业资金炼断裂了。
「习骨子里面就恨民营企业,共产党血脉里面就是要消灭私有经济。因为民营企业家有了钱后,就有自己的思想,它不好领导,所以就消灭民营企业。」
陈挺介绍说,他有一个朋友有几十亿财产,也被打黑,他说要把财产全部给政府让它没收,不要判我行吗?人家说不判你不行,必须要判你刑,才能没收你的财产。结果判了五年,最后把财产全部没收。
他说,「中共不会一次性全部搞掉,他慢慢选择性的搞运动,永远消灭百分之五,维护百分之九十五,几年下来最后每个人都砸了一遍,说不定铁拳哪天砸谁头上去。」
孙金亮表示,习刚开始上台时说得很好听,但大慨习第一任期末、2016年左右,风向就转了,真正他下手不要遮羞布应该是在2018年、他取消了国家主席终身制以后,就是明抢了。
孙金亮说的是2018年1月至2020年底中共当局开展的为期三年的所谓扫黑除恶、打财断血运动。
2017年的中共十九大上,党魁提出要「应对重大挑战」、 「克服重大阻力」、「解决重大矛盾」,并要进行「伟大斗争」。之后从2018年1月份起,一场为期三年的被官媒冠以「扫黑除恶专项斗争」活动在全国拉开了序幕,2021年4月中共官媒报导说「近3年来打掉的涉黑组织相当于前10年的总和」。
中共官媒新华社2020年报导,所谓「专项斗争」开展以来,全国共打掉「涉黑犯罪组织」2949个、「涉恶犯罪」集团9536个。
2021年中共央视一部「扫黑除恶」总结性纪录片中提到,三年来,「打财断血」总体战果显著,全国共查封、扣押、冻结「涉黑恶犯罪」资产6029亿多元,有效铲除了「黑恶势力」的经济基础。
不过,这种「扫黑除恶专项斗争」三年后并没有结束,而是进入「常态化扫黑除恶斗争」。中共公安部数据显示,自进入常态化以来,到2023年底共打掉「黑恶犯罪组织」4048个,破获案件5.8万起。
叶宁表示,中国确实出现了民营经济和官僚权贵资本互相勾结的发展趋势,也有少数企业家和黑社会勾结,对民工不发工资、扣工资等等。但这是因为中共是瘸子改革,没有进行政治体制和文化的深层改革的结果。
孙金亮表示,习的扫黑除恶、打财断血,与薄熙来2010年在重庆的唱红打黑一样。他所谓黑社会集团,都是一些民营企业家,因为只有企业家才配得上「打财断血」,没有财富的人是不会去碰的。
「它(中共)要的主要是钱,就是明抢,这一次收缴的民营企业家的资产,应该是以万亿来计算的。」他说,成批成批的民营企业家这几十年来都受到了迫害,不是一般的迫害,「我们是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孙金亮说,什么行贿、非法集资啊,这一系列罪名都不要紧。企业家这几十年来最怕的一个罪名就是「黑社会」,因为中共刑法有这么一条,只要套上了「黑社会」,所有个人和公司资产全部都得充公没收。
对于党魁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个问题,孙金亮认为,最主要的一点就是为了维护独裁者的政权统治。他就怕你吃得饱很有钱,天天喝茶,天天指责中央,他就是要逼迫老百姓为了生计,从早忙到晚,回家就睡觉,就是听他的话,他就更好统治十四亿人。
他说,「因为共产党的宣言就是要消灭私有资本,所谓的私有资本就是资本家,它的初衷也就是土匪出身,只能这样说。」
叶宁也表示,中共的首要目的就是强化极权统治,收回民间巨大的资本,可能对中共的极权统治造成的威胁。另外中共因为财政严重亏空,试图对民营企业进行第二次土改式的剥夺,补充国库的不足。
揭露中共对民营企业家的迫害
现在当局又密集出台支持民营经济的文件,比如民营经济31条,准备起草《民营经济促进法》,中共最高法院也讨论怎么样立法保护民营经济等等。
「没有用,现在民营企业家已经不信任中共了,不管中共说的再好,大家有信心吗?没信心啊。」孙金亮说,真的保护民营企业家,共产党做得到吗?共产党宣言上要消灭一切私有制,除非把共产党的宣言推翻,那才可信。
他说,现在国际社会也好,民营企业家也好,不是看中共怎么说,要看它怎么样去做,如果它真想做,像孙大午的案子首先得在阳光下重审,把他的资产还给他。
「我也是被中共铁拳打到以后才清醒的」,孙金亮说,「2020年之前,我也不相信我有今天啊,难道共产党会抢吗?所以我们要唤醒很多国内那些没有被铁拳打到、即将被打到的人尽快清醒。我也教育我的三个小孩,永远记住中共对他们爸爸的迫害,希望他们不要再受中共的迫害了。」
现在中国民营企业家再去折腾所谓的事业,百分之百、千分之千是一群在走往监狱路上的人。他说,不要再进入中共的圈套了,这骗人的鬼话不要去听了。
「我感觉这个现象不会太长吧,物极必反,时间不会很长,但是我们抓紧时间,赶快努力,尽我们的一切努力为国人做一点事情。」他说。
陈挺说,这个政党就是一个烂透的政党,本来也是土匪起家,土匪还讲道义、讲规矩,它规矩都没有。这个政权真的是太邪恶了,「我觉得要把这些曝光,让更多人知道。」
目前,孙金亮等流亡海外的中国企业家已经宣布成立 「中国民营企业家权益保障联盟」,联盟的网站已经上线,他们要讨回公道,揭露中共打压迫害民营企业家及其亲友的真相,并着手将这些冤假错案诉讼到国际人权法庭,呼吁各国透过《马格尼茨基法》来制裁侵害人权的中共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