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官方拟对会计师事务所进行严管,禁止审计底稿在境外备份,并重点审查金融、能源、国防科工等领域的审计业务。对审计底稿备份的问题,中美早有冲突。分析认为,中共此举主要是政治考虑,便于对企业财务黑箱操作,但或致外资加速撤离。
中共财政部11月13日发布由财政部、网信办联合起草的《会计师事务所数据安全管理暂行办法(征求意见稿)》。当中要求会计师事务所为上市公司以及非上市的国有金融机构、中央企业提供审计服务时,审计底稿不得在境外备份。需要出境的,需办理审批手续。会计师事务所不得在业务约定书或类似合同中包含向境外监管机构提供境内项目数据数据等类似条款。
此外,当局对承接金融、能源、通信、交通、科技、国防科工等重要领域审计业务较多的会计师事务所进行重点审查。
审计底稿问题成为美中争议焦点
旅加中国问题专家赖建平11月15日对大纪元表示,中共要求会计师事务所的审计工作底稿及相关资料不能在境外备份,有两个目的:
「一是为了造假,比如要隐瞒企业真实的财务状况,便于企业进行各种各样的违规甚至是违法的财务操纵,如果审计底稿被流到境外了,境外的监管机构,比如说美国的证监会,也会进行责任追究。如果审计工作底稿按照中共官方的要求进行严格的保密、存储在境内,进行所谓的分级管理、层层的审批,境外的相关当事人就很难取得信息。
他说,这样中国在境外上市的企业造假就有了保护性措施,更方便欺骗外国投资者。「一些国企可能真实的财务状况很差,它就要让这个信息成为保密信息,甚至成为绝密信息。」
赖建平说,中共不想让整个社会对当前的经济形势恶化有清楚的认识。「某种程度上,暗箱操作是为了他们执政的需要。」
德勤、普华永道、毕马威和安永并称全球四大会计事务所,总部都位于西方国家。他们在中国的分部一直听从中共的命令,以数据保密为由,拒绝向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或称美国证监会)提供中国在美上市公司的审计底稿,为中资企业账目造假打掩护。
2012年12月,美国证监会对四大会计师事务所和另一家美国大型会计师事务所的中国关联公司提起了行政诉讼,因为它们拒绝出示涉嫌会计欺诈的九家中国公司的审计底稿。2015年2月,美国证监会对拒绝出示文件的四大会计事务所中国分部实施了制裁;每家会计事务所各支付50万美元以求和解。
2022年8月,美国以《外国公司问责法》强制中共允诺交出在美上市公司的审计底稿、允许美国上市公司会计监督委员会(PCAOB)进行符合美国标准的检查和调查。
东华大学新经济政策研究中心主任陈松兴当时接受了大纪元采访,他认为,中国目前的经济与金融情势处于「改革开放」以来最糟的时期,中企若无法在美募资,对中国经济将带来巨大伤害,中共暂时对审计问题的妥协是缓兵之计。
四大会计师事务所失去利用价值?
去年至今年上半年,美中双方对于跨境的会计师事务所各有制裁。
2022年9月,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指控,德勤中国分部在审计在美上市公司的过程中未能遵守美国基本审计要求。德勤多次要求客户自己选择样本进行测试、自己准备审计文件,却谎称对客户的财务报表已经进行了必要测试。美证监会因此对德勤中国分部处以2000万美元的罚款。
但六个月后,2023年3月17日,德勤会计师事务所北京办公室因未对华融资产管理有限公司进行充分审计,也被中共财政部罚款2.1亿元人民币(约3,080万美元)并停业三个月。
对此,旅美经济学家黄戴维3月20日告诉大纪元,这些会计师事务所协助中国企业财务造假,本来就是一把双刃剑:既有「回避」美国证监会审查、方便中国公司在美国上市「割韭菜」的「功劳」,也会导致中共国有资产流失。既然美国证监会已经对德勤实施处罚,意味着美国已经掌握了德勤的问题。德勤对于中共的利用价值已经到头了。
在中国,四大会计师事务所占据了审计行业的大半江山。比如对中共央企的审计,普华永道审计了7家、安永审计11家、毕马威3家、德勤3家。中共财政部的数据显示,「四大」2021年在中国的业务收入录得206亿元人民币(约30亿美元)。
但自去年9月PCAOB对中概股开始审查以来,约60间在香港上市的中共国企和民企更换了会计所,包括房地产公司远洋集团及其附属公司「远洋服务」。
今年2月,彭博社报导说,中共政府要求国有企业逐步取消与四大会计师事务所的合同。中共国有企业,尤其是那些涉及先进技术的企业,被当局告知要使用来自中国大陆和香港的当地审计师,以支持当地审计行业和所谓的「保护国有企业数据」。
赖建平认为,中共立新规严管审计,四大外资会计师事务所在中国的业务会继续萎缩。
「因为美国证监会已经非常强硬地要求把境外上市的中国企业的审计工作底稿交到美国的证监会——在境外有备份,但是中国规定又不允许,这样中资企业在美国上市都会越来越困难。原来已经在美国、在其它地方上市的企业,都会跑到香港去第二次上市,甚至有的干脆就私有化了,就不成为公众公司了。而中共要求在境外上市的企业的审计工作底稿不能在境外备份,很多外资所就不敢再接这个业务了。」
赖建平还说,财务状况是国有企业的底牌,改由中国的企业审计,就便于中共进行操纵、黑箱操作,这是变相的非关税壁垒。
分析:审计严管加速外资撤离
随着地缘政治紧张以及今年中共出台《反间谍法》扩大了「反间谍」行动范围,外资撤离中国已成趋势。
今年3月,美国尽职调查公司美思明智集团(Mintz Group)北京办事处5名员工被中共当局拘留。4月下旬,美国管理顾问公司贝恩(Bain & Company)在上海的办事处被突击检查。5月,咨询公司「凯盛融英」(Capvision)被指控为「境外情报机构帮凶」,遭到调查。
美国民意调查和咨询集团盖洛普(Gallup)近日宣布退出中国。
赖建平认为,中共严管审计,会让外资望而却步,因为中国企业不透明,要合作就必须进行尽职调查,但如果派出咨询公司或者会计师事务所、律师事务所对这些国有企业进行尽职调查,他们会设置很多障碍,甚至认为你在刺探情报,那外资就没有办法跟他们打交道。
他认为中共未必是想要脱钩,而是陷入两难。「它不是主动地脱钩。如果因为跟外面合作,侵蚀到它的统治基础,它就不愿意了,它宁愿牺牲企业的经营,也要保它的政权,所以产生了一个冲突。」
中国欧盟商会(European Union Chamber of Commerce in China)最近发布了一份报告,详细介绍了向中共当局提出的1,058项建议,内容涉及数据法和其它做法,他们认为这些法律令在华外国公司遭受不平等待遇。
中国美国商会会长哈特(Michael Hart)表示,中国经过三年的疫情管控、地缘政治紧张局势以及中美关系的挑战,让企业再次投资「并不像按下开关那样容易」。